2017年9月17日 星期日

我談日本映畫《聲之形》(『聲の形』)

▲日本動畫電影《聲之形》宣傳海報

TVBS於今(公元二〇一七)年,報導「家長提《聲之形》禁上映 憂霸凌情節不適」,當中就提到了就有家長要求,因為作品內有霸凌、自殺,都可能會帶給孩童負面影響,而要求代理商不能在台灣上映。基本上,我覺得這個家長有了太過度的擔憂。而在「公共政策網路參與平台」網站,就有一個「反對《聲之形》在台上映 消費聽障電影滾出台灣」的聯署。我看過他們的訴求:「⒈教育小孩正確生命觀念;⒉杜絕鼓勵自殺的錯誤價值觀;⒊還給社會正直、善良;⒋反對宣揚自殺的電影;⒌將上帝的愛普及於全台;⒍反對自殺、霸凌、歧視」,讓我實在感慨,訴求人對於這樣人生觀與價值觀與我們動漫迷的不同,而感到無奈。

如果要說霸凌,日本動畫實在太多了,說不完。最具代表性的,就是《哆啦A夢》(『ドラえもん』)當中胖虎(ジャイアン)喜愛欺負弱小,尤其是大雄(のびたくん)的情節,我相信不會有人不知道。因為曾經就有家長譴責這種暴力行為,即使在二次元的世界,依然無法讓該家長接受。後來購買公開播映權的華視想要維持長久以來至今仍播映《哆啦A夢》的「傳統」,所以才加註警語(如圖),文字是「本節目如涉及不良行為等情節,故事最終一定會受到應有的懲罰。故應觀其故事欲傳播之深刻含意。如有疑慮,請父母、師長,或成年親友伴隨解說。


▲在華視播映《新哆啦A夢》時,同時加註的警語(圖片取自「哆啦A夢中文網」網站)。

後來漫畫家人二也畫了一張圖表示諷刺(《自由時報》網站),說三立鄉土劇《世間情》的誇張效果,讓NCC表示同意,動畫《哆啦A夢》卻遭到何等不平等的待遇,讓動漫迷大嘆三聲無奈。如果按照該人到公共政策網路參與平台的「標準」,其實要禁止的太多了。我舉例的《哆啦A夢》,只是其中一個。像是《草莓棉花糖》(『苺ましまろ』),當中的老師總是以各種匪夷所思的理由,要求笹塚(ささづか)到走廊上罰站;還有松岡美羽(松岡 美羽)常常被毆打的情節。另外《在下坂本,有何貴幹?》(『坂本ですが?』)裡面,一堆人常常對坂本(坂本)進行各式各樣的霸凌。包括:書桌被壞同學丟到教室外、被困在實驗室內被壞同學凌虐,但這些遭遇都被坂本漂亮地迎刃而解,成為作品當中很受女同學的風雲人物。而《在下》作品當中的一個角色「久保田吉伸」(久保田 吉伸)因體型胖、個性懦弱,同樣也飽受了許多壞學生的霸凌;但後來認清了自己的價值後,與坂本成為好朋友。

回到話題。《聲之形》這部作品敘述的是女主角西宮硝子(西宮 硝子)因先天聽力障礙,兒時常被男主角石田將也(石田 将也)惡作劇,被拔下助聽器,甚至還引發耳朵流血,還因為毀損了八個總價值一百七十萬日圓的助聽器,而引起的軒然大波。其實中學時候的石田同學,也是因為飽受霸凌,進而有自殺的念頭。光是這樣的情節,我相信理性的觀眾,是能夠判斷「甚麼是可行、甚麼是不可行」的事情。這種劇情,體會一下,看一看就好,別太入戲與過度認真解讀。但如果家長還是怕孩子會引起模仿效應,那我建議家長最好陪同觀賞,並且解釋我剛剛說的這一句話「甚麼是可行、甚麼是不可行」。

網友常常笑說「我看了這麼久的《航海王》,也沒有變成航海的船手啊」,或者是「我看了這麼久的《賭神》,也沒有變成賭博高手啊」,甚至「我看了這麼久的《網球王子》,也都還打不出作品內那樣的球技啊」,與「我看了這麼久的《影子籃球員》,也無法跟黑子一樣厲害」,還有更誇張的就是「我玩了這麼久的《大富翁》,也不會真的變得很有錢」之類的評論,偶爾也會被出現。當然以上這些都是玩笑話,只是博君一笑,且稍微表達對一些恐龍家長因為過度解釋,可能會造成作品的中止或取消播映。就是因為家長認為,所謂會有霸凌成分的作品,會助長學童暴力的思想。華視在這種壓力之下,不得不添增了日本人可能會覺得奇怪的警語(我跟我的日本親戚提到台灣播出日本,有時候播映前會有警語,如「吸菸有礙健康」,他真的覺得太荒謬)。不知道《聲之形》的影片代理商,是不是有曾經考慮過這樣的情況呢?

我不是光幫這些恐龍家長講話,因為動畫能在市場上被放映,那就是有一定的規模。但是《哆啦A夢》在很久以前,也是有放映過。在當時,大雄被霸凌,沒有任何家長跳出來,大聲罵說這作品根本「教壞囝仔大小」嗎?大家會說,當時根本沒有媒體會理,當時的媒體只會報導某藍黨的政績如何,當時也只有「三民主義萬歲」之類的痴人說夢話,當時台灣更還沒有網際網路與智慧型手機,誰還會仔細去想《哆啦A夢》根本就是「兒童不宜」的作品呢?理所當然,三個電視台當然就更不可能報導家長投書《哆啦A夢》助長暴力情節了。

順便說一下我在國小時期發生過的的故事吧。當時我讀國小五到六年級,還真的呆得跟大雄一樣,被人當大雄看待。班上還真的有一個胖的同學,他理所當然就是「胖虎」,另外一個就是「胖虎」的跟班,狐假虎威的「小夫」(用「狐假虎威」與狼狽為奸形容這兩個人,還真的很貼切)。我免不了就是常常被這兩個欺負,「胖虎」爽到了,但是「小夫」更是爽到不行,因為我認為「小夫」的人生就是太乏味了,找幾個弱者來開刀,讓人生更添增樂趣(根本就是拿《超級學校霸王》「加入黑社會,生活多樂趣」之類的話題來作惡)。不過在《哆啦A夢》當中,小夫因為本來就家境很富裕,幾乎不可能向大雄勒索要錢;反倒是這個「小夫」卻常常跟我勒索,害我水塔撲滿內一毛錢也沒有,我也不敢跟老師報告,更不敢向爸媽報告。現在的我,記得非常清楚,這個「小夫」本名賴×宏,屏東縣麟洛鄉人,曾在麟洛果菜市場工作過。如果現在他還在麟洛果菜市場,也許他會看到這篇文章。在此我呼籲,賴×宏先生,以前被你拿走的錢我不要了,我只要一個簡單的道歉即可。但不要說你以前是幼稚無知,所以才做出霸凌這檔子事情。這個陰影要我喝了孟婆給的孟婆湯,才會消失,希望你能了解。

儘管如此,雖然《哆啦A夢》這作品讓「胖虎」與「小夫」得逞,我覺得那是與人有關。有人認為從作品至少可以看出人性,有人也可以透過作品了解一些社會不知道的情況。同樣的,《聲之形》就是一個反映出社會的作品,讓人知道身體缺陷者也必須要關懷。也許石田將也破壞了八個總價值一百七十萬日圓的助聽器,甚至導致西宮硝子耳朵流血,感覺非常罪不可赦,但是要仔細想一想,這就是現實的社會。身為家長者,也許您也有您的想法,認為胖虎霸凌大雄,「根本就是很不應該」、「乾脆直接叫胖虎去死」;或者是很想「叫石田將也去死一死好了」(其實石田將也在小學時也是被霸凌的受害者,到了高中想到了這一段痛苦的回憶,所以才萌生想要自殺的想法)。但身為家長的各位,您可以趁此給自己的小孩一個機會教育,告訴他們甚麼是對的、甚麼是錯的,把該有的言語與行為舉止等一切都正確地傳導給小孩子知道,而不是一昧地向大眾說很多日本動漫根本就在助長歪風,那這樣我只能說,這些家長實在太偏激了。把自己偏激的心態放在一旁,不要用太過負面的心情去欣賞日本動畫,這些家長也許就不會再說《聲之形》是會帶壞社會風氣的電影動畫了。

至於投書者希望「將上帝的愛普及於全台」,想必投書者應該是基督徒吧?我覺得這實在太難了,因為我們不是宗教國家,而且並非每一個人都能接受基督教,希望之後能夠謹慎用詞,並非把宗教與想要訴求的理念結合為一。如果這個人不能接受,乾脆就只要看好消息電視台,其他頻道都不要看了,不是比較好嗎?當然這也是開玩笑的,而且我雖然是個無神論者,也不是反對大家信仰基督教,只是希望甚麼時候說甚麼洽當的話,而不是把上帝或媽祖常常掛在嘴邊,我相信這肯定是更好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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